路尽头

作者：booksandanime

译者：柏林少女

授权时间：Tue 28 Jun 2016 09:29AM EDT

 

限制级：青少年至成人

性向：男性x男性

原作：文豪野犬

配对：芥敦/敦芥

角色：太宰治；芥川龙之介；中岛敦

备注：漫画39话衍生；因为对这一话感触颇深；未阅读的话不必担心，后附链接；敦厨，保护中岛人人有责；芥川尝试着收起棱角；笨拙的芥川；敦需要臂膀；贴心的芥川；忧惧以及其它情感；但是也有一些温柔的片段；涉及到漫画39话死亡角色；泪点低者慎重阅读；罗生门助攻撑伞

语种：英语→中文

连载状况：发布于2016年5月19日，已完结

 

【Summary】

芥川龙之介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结束的，他站在公园里，面对着人虎抽动着肩膀的啜泣，而自己却告诉人虎，无需在哭泣时将脸藏起来。

中岛敦不知道他的人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，他的敌人正站在他的面前，以能力为伞，为他遮风挡雨，当他为了某个人的死亡不是兴高采烈，而是泪如雨下之时。

然而，荒唐的生活总在继续。

【Notes】

漫画39话……嗯。（触动人心，满是悲怆。）

（如果你很容易陷入自我谴责以及过去的伤痕之中，请不要阅读第39话以及这篇作品。）

如果你还没有阅读第39话，这里附赠链接：点我 （译者备注：此处直接放上了中文版翻译，源自文豪野犬贴吧）

标题来自《罗生门以及十七个其他的故事》，可以在这里找到：点我

更多的附言可以拉到底端观看。

【译者的话】

好了又到了响响吐（biao）槽（bai）时间，这篇文章我是扫完以后感到好的没拆我cp于是愉快地要链接！因为在准备高校面试所以拿到授权后拖了两天，昨天晚上一个半小时一口气翻掉了！早上起来用中文思维再好好地润色了一下，它终于和大家见面了。这篇我觉得最触动人心的是关于敦的内心描写，原作更有张力，感觉自己无法描绘出作者的一半感觉啦2333.这篇的芥敦也没有郎情妾意，你侬我侬，但是无声中，羁绊却愈发深厚。还是非常好吃的！在原作的评论页里，请允许我引用作者的一段话：

“我认为每个人都会出错，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的。而是否原谅那些错误，也同样是一个选择，理解他们为什么这样错误地做，会帮助我成长。它平静了我的内心的骚乱，也让我能够感受那些伤害我的人的情感。学会原谅，我心向往之。”

最后，愿每个人，都被世界温柔以待。

（比如说官方能不能不要虐芥芥了？？？）

 

【正文】

芥川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。

他本应返回港口黑手党的，根本没必要在任务结束后，还跟随着人虎。他们既不是朋友，两人也不是任何关系。但是他确实这么做了。当他赶到时，芥川正巧听到太宰在说：「人啊，当父亲过世的时候，是会哭的。」

然后太宰扫视周围，立刻便看到了芥川。芥川的第一反应是要躲起来，但是，这个行为实在是毫无理由的，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。他正打算走开，假装自己根本没因为某些理由而来过这里，但是太宰微微地笑了起来，有点悲伤。

去安慰他吧，太宰以眼神示意。芥川觉得，太宰的想法也同样无厘头：自己难道能帮上什么忙吗？还有什么东西，能比芥川的出现更让人虎不高兴的吗，更何况，芥川绝对会想方设法地让人虎不爽。

但是芥川还没来得及做到这一点，太宰就已经转身走开了。此刻，芥川发现自己正站在中岛敦的面前。

这个人虎的肩膀正在颤抖，他的脸埋在手掌中。他正在哭泣。

通常情况下，芥川只要看到谁哭，他立刻就会转身走人。他向来觉得，要给人以空间，让他们安静地落泪。但是看到人虎的脸上的眼泪时，他一直以来的观念似乎哪里出了错误。

芥川让他哭了一会儿，然后才开口：「你没必要捂着脸。」

听到他的声音，中岛敦抬起了头。泪珠还在从他的眼眶里往下掉，他的鼻子一抽一抽的，看起来相当凄惨。

「你看起来很惨啊。」芥川评论道，然后立刻，他的眉头就微微一皱。可能他原本没打算将这句话说出口的。

芥川没料到，中岛敦沉默了一会儿，随后，中岛敦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
「我……真的想……想不出是为什么。」中岛敦回应道，瞪了芥川一眼。

「活着的人不应该是我，而死的也、也不应该是院长。」中岛敦一口气说完这句话，眼泪流的更凶了，「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，芥川。」

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在做什么。」芥川回答，「可能太宰先生是个例外。他完全没制定过计划，但是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中。」

「太宰先生是……是不一样的。」中岛敦说，他扯了扯嘴角，擦了擦他的眼睛，「他总、总是看起来很懒……懒散，但是实际上，他总、总是在算计。他很聪明，也很有洞察力。」

「确实如此。」芥川轻轻地点头，他同意这个观点。

他们之间有片刻的沉默，中岛敦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，他的呼吸有一点急促。芥川不知道该怎么做，所以他选择了袖手旁观，等着中岛自己开口。

「你为什么在这里？」敦问。

「因为我乐意。」芥川诚实地回答。

敦皱起了眉头：「看我的笑话很有意思吗？」

芥川耸了耸肩：「有时候如此。」

「我不明白你脑子在想什么。」中岛敦说，想起以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。

「我们是否理解彼此，根本无所谓。」芥川说。

「但是能够理解一个人，是非常愉快的事情。」中岛敦脱口而出。

芥川漠然地眨了眨眼睛。

中岛敦也朝他眨眨眼。

出于一些原因，芥川觉得脸有些热，「你肯定是疯了。」他含糊地说，颔首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「我认为大部分人都疯了，程度不同而已。」敦温柔地说。

芥川抬起头扫了他一眼，敦的脸上还是刚才那副悲伤的表情，而不知名地，芥川不喜欢敦这样的状况。

「你还是在想过去，是吧？」芥川说，口吻笃定。

敦开始一点点地平静下来了，「是的……它的打击使得我回首过去，但是我开始理解院长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了……」

「所以他那样做的原因是？」芥川问。

敦看着自己的手掌，想象着它们变成了虎爪的样子。「他是在保护我，他知晓我的秘密，却帮我掩盖着它。他让我坚强，一次次伤害着我，并且竭力让我恨他。所以当我长大后知道了真相，我恨的人依旧不是我自己。」

「我只恨他一个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芥川说，完全明白敦的心情。他沉默了一分钟才开口：「当太宰先生离开黑手党的时候……他曾经作为我的导师而训练我。他心无怜悯，每次都几乎置我于死地。他从未表扬过我。当他前几日，冲我微笑的时候，我知道我让他骄傲了。」

他停了一下，然后继续说：「我保证，你的院长也会为你骄傲的。」

敦的眼睛睁大了，「这种事情……可能吗？」

他的问题并非是在问芥川，而是在拷问自己。但芥川还是回答了：「你怎么看？」

敦还记得被殴打的那些日子，最初是被双亲。他记得自己的嘶吼，许多次，还有那些痛彻心扉的苦难。他记得他做错的事情。既然他让父母那样痛苦的话，他到底为什么要出生？

他还记得是个孤儿的日子，看着其他孩子和他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。他记得院长，注射营养液时候那尖锐的痛楚，还有院长所教导的那些课。

他还记得被辱骂为无用，他的观点从未被听过，他从没有选择权。

他记得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，撕裂自己，所祈求解脱的的恐惧、痛哭、饥饿。他所记得的唯一的感觉就是同等的饿意与自我厌恶。

他记得院长看他的眼神，毫无情感，或者其中有善意存在着——但这可能吗？

院长可能为他而自豪吗？

然而，他的脑海中，却浮现出那一捆花束。

他所记得的这些，压迫着他，敦终于崩溃地大哭出声。眼泪再一次从他的面颊上滚落，痛苦的感觉愈发强烈。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手，紧紧地，紧紧地，但是毫无用途，他还是无法摆脱那一束花朵，他还是能看到院长。他所做的，毫无用途，为什么毫无用途——！

他咆哮着，情感随之而爆发出来。愤怒，沮丧，绝望，悲伤混杂成了一体。敦不在乎有没有人听到，因为这是唯一他能表达他的想法的声音了，他已经受够了。他尖锐地嘶吼着，听起来像是野兽在咆哮。

他看着自己的手，只是为了确认它们没有变成虎爪，它们仍是原样。

是他发出咆哮，还是他心中的野兽在咆哮？但是，这个野兽也是他自己。谁能够告诉他，他什么时候是自己，什么时候是月下兽？敦不知道，因为他觉得老虎只是一种他体内的野兽的一种具象化的形式。他不知道是否他现在所感受到的情感，是源于院长的死亡，还是他这些年孤儿生活日积月累的结果，亦或者是多年来的毫无价值的自我感受的堆积。

他在武装侦探社有一个家了，但是以前从没人为他而骄傲过。

他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件事，所以他只能咆哮、哭泣。他讲他的所有无法转化为语言的情感变成祖鲁的而毫无修饰的呼喊。无论他何时停止，他都在大口的吸气，然后哭泣，手臂环绕过自己的肩头。够了、够了……所有的事情都够了，然而它们还未停止。

他迟钝地意识到，空气中有什么微微一动。听起来有什么正在击打着地面。是雨吗？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被淋湿呢？

敦抬起他的脸，看到的是罗生门。它正形成了一种临时用伞，遮蔽着两个人。敦扭过满是泪痕的脸，看着芥川。

「为什么？」他的声音嘶哑。

「别以为下雨你就可以装着自己没哭。你没必要躲躲藏藏的。」芥川仅仅这样回答。

敦以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芥川，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
「还有，」芥川低语，「你可能会感冒的。太宰先生说不定会因此训斥我。」

敦发出了一个表示惊讶的声音，这个声音太高，又太悲伤，以至于听起来不像是正常的笑声：「我想，我该谢谢你。」

「别以为我和你是朋友，人虎。」芥川说，不去看他。

「好。」敦说，微微地笑了。

他还在哭，芥川也还在看着别处。但是雨点没有砸到他，而且他也不再感到自己毫无价值了。毕竟，有多少人会去在意，敌人有没有淋湿呢？

他还是觉得，有人会为他骄傲是非常奇怪、非常迷惑，非常新鲜的事情，而且思及院长，他还是会痛苦，但是他不一定要原谅那个人。也许理解那个人，并且知道一切事情的动机，这就足够了，因为他终于可以将院长作为「人」来看待，一个以错误的方式做错误的事情，却达到了最终目的的人。

那个人是在乎他的，用那种无法理喻的扭曲的方式来在乎他，而且教授他如何变强，保护自己。那个人保护了他的秘密，给予了他生存的意义，尽管所用的方式并不美妙，但是却是有效的。至今，敦仍然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人所做的一切。

他无法原谅，至少现在不做不到，也许以后也不行。但是有一件事情，他是可以为那个人所做的，那就是活下去。

眼下，这就够了。

 

Fin.

 

【作者附言】

我有些语无伦次，可能有些东西被我扭曲了，这是我第一次为文豪野犬写东西，如果你们愿意对我表示评价，我将不胜感激。如果当中有什么错误的话，请务必向我提出来。

谢谢各位！